我没有告诉周承宇我的住址，但他还是找来了。
三天后，晚上八点，门铃响。
我从猫眼看出去，是他。
手里提着果篮，还有给圆圆的玩具。
开门时，我挡在门口，没让他进来。
“有事？”
“小月，我们谈谈。”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“当年的事……”他声音低下去，“我后来查了，手术单上根本不是那种病。”
我看着他，等了五年，等来这句迟到的“查了”。
“所以呢？”我问。
“林薇撒谎了，我知道。”周承宇急切地说，“但我当时……我当时太乱了，妈在抢救，爸气得要跟你断绝关系，林薇又一直哭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信了她，不信我。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周承宇。”我打断他，“你知道我等签字那六个小时，在想什么吗？”
他沉默。
“我在想，如果我死了，你们会不会后悔。”
“为什么我最亲的人，宁可相信一个外人，也不肯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，要遭这种报应？”
这些话我说得很平静，像在说别人的事。
但周承宇的眼圈红了：“对不起。”
“我不需要对不起。”我摇头，“我需要的时候，你们没给。现在给了，我也不想要了。”
“小月，爸妈年纪大了，他们其实……”
我笑了，“其实后悔了？其实想我了？周承宇，这话你自己信吗？”
他哑口无言。
是啊，如果真想我，五年时间，足够他们找到我。
如果真后悔，不会连我的电话号码都没存。
那笔钱，就是买断费。
他们付了，我也收了，两清。
“你走吧。”我退后一步，准备关门。
“等等！”周承宇伸手抵住门，“林薇……林薇最近不太对劲。”
“她怎么了？”
“她好像很怕你回来。”周承宇皱眉，“听说你出院后，她整晚整晚睡不着，还偷偷翻我手机，查你有没有联系我。”
“做贼心虚。”我淡淡说。
“小月，当年的事，可能没这么简单。”
我抬头看他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她好像很怕你回家。”他压低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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